Jan 23, 2010

蚁穴 — 录影 — 寂寞

抬头一看,电蓝色的霓虹灯在夜里闪烁着几乎刺伤眼的光芒:Ant Mound。蚁穴。

“又来了吗?”把守门口的一个肩膀上有一条像蜥蜴的刺青的黑个子男人望着站在我面前的你,露出没有门牙的笑容。

你只是点点头,从口袋里拉出一把钞票,塞给那个男人:“给我半个小时,私人场子。”

“当然没问题,今天是星期三而已,”肩上有蜥蜴刺青的男人收下钱,推开“蚁穴”的门,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出现在我们面前。

站在擂台前,我仰望着那个黑漆漆空无一人的台:“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丢给我拳套,自己的手上已经套好蓝色拳套:“决斗吧。”

“为什么?”我接住那两只拳套,并没有套上的意思。

你爬上擂台:“既然我们两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那么也只有决斗来决一胜负了。”

我继续冷冷地凝视着你:“我说了,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要离开的。”

你却完全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着:“你打倒我,就算你赢。”

“赢了又怎样?”我把拳套放下:“我说了,我不会跟你争女人。”

“女人并不是我的赌注,”你叫住我,我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如果你没有打倒我,那么你就要留下。不可以离开,”你永远都如此霸道:“你就当我霸道吧;女人我要,朋友,我也要。”

我转身,拿起拳套:“那如果我赢了,你不准再玩任何把戏留我。”

虽然我知道,如果我要离开,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留我的。

跃上擂台,示意开始后,我就给了你好几个重击,脸上,腰部,下腹,颈项。

你的鼻子都被我打歪了。

看着你倒在台上,无论如何也要爬起来的样子,我皱眉:“你被我打倒了,认了吧。”

“我……”你继续挣扎着,开始一点点地爬了起来:“我还没倒。再来!”

但是才站稳一秒,你又再次往后栽下去。

“还不服输?”我问。

“决不!”你咬牙切齿,继续挣扎着爬起来。

我望着你,终于丢下拳套:“够了,你赢了。”

你却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似的笑起来:“所以你愿赌服输,你不准离开!”

我跳下擂台:“随便你。”

你仍然在傻笑:“你不可以抵赖哦!这场比赛我可是有吩咐录影下来的。我们之间的对话也是录得清清楚楚的,胜负已分,你不可能抵赖!”

我掉头跳上擂台,走到你面前,蹲下来,望着你近在咫尺的面青鼻肿得脸:“我真的很讨厌你,你知道吗?”

你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哈哈,兄弟!”

我背起你,离开了“蚁穴”;门口那肩上有蜥蜴刺青的男人向我们道别。

如果我要离开,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留我的。但是如果我想留下,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也会留下。

“好兄弟,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你搭在我肩上,像个白痴一样大笑。

即使留在你身边,我会一直一直寂寞着,但是我就是,就是无法看着你寂寞。

“你是个白痴!”我冷冷地说,你继续傻笑:“我们去哪里宵夜好呢?我听说这里附近有一家面店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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